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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运的梦了

继续我流式脸滚键盘乱写

联动的是上一篇 黄少天视角的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梦了

这篇是文州视角的,果然知识拯救人类

早上被小黑屋写作软件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写满字数也不让我复制稿子出来,险些一头撞死在键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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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文州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夏日的午后阳光里,肘旁是一沓订好的卷子,边角还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他慢慢起身,揉了揉有点酸涩的颈椎,脸被晒得有些刺疼,他还处在恍惚之中,朦朦胧胧里一掌抚上自己的脸侧,边回神边去拉旁边的帘子。
  
  高三的日子里,学生们最擅长的就是苦中作乐和躲避老师,手机落地摔碎屏幕的一百种根源里,九十九种写着“老师来了”四字。那时候的少年正在抽条长高的时候,有女生比了比,意外发现高一时期尚瘦弱不起眼的小男生此时已长成了需要抬头仰望才能看到下巴的大高个儿,互相推搡里笑着道“儿子长大了啊”。
  
  黄少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高一时还不太起眼,甚至还有些黑瘦,却在短短两三年间拔高身形,少年长开了眉目,眼尾微微上扬,无时无刻不在带着笑,更是不知在哪个冬天捂出了一身白皮,变身的惊悚程度堪比偷吃了大力水手菠菜的路人甲。
  
  喻文州看向自己的那双手,中指和食指上有明显的茧,那是在刷过无数本习题册后得到的某种奖励,他按了按眉心,大概知道现下是怎么回事了……他一梦回了高三。
  
  他不由得想起了晚饭前黄少天莫名睡去的一觉,那人醒来以后表情三分怀念七分惊恐,也说不出来是含着哪种情绪,现在自己也面对这种情形了。从某些层面上来说,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习题册堆里是有些可怕,但那人……想来应该是遇上了更惊悚的事吧。
  
  比如……在考场上醒来?
  
  高三有解不完的数理化,有能与之缠缠绵绵生死与共到白头的英语单词,有逼着人顶着黑眼圈挑灯夜战的语文作文,错的题手拉手排列能绕地球三圈,揉成团的稿纸和被折成纸飞机的不及格卷子大概可以填满一个马里亚纳海沟。那些年学校总是找着各式各样的理由来补充晚自习,这座城市在国家的南方,但冷起来可一点都没有身为南方的自觉性,足以把那些骑车冲回家以为自己能抵御凛凛寒风的傻子们冻成冰雕。
  
  黄少天正是这帮人中的一个,每每提早收好包坐在位置上,等着铃声一响就往外冲,借着手电的光嗖嗖冲下楼,往往在最后两三层楼梯之处就往下跳,皮得像猴子山大王嫡系门生——他当初怎么就被这猴门大弟子晃了眼呢?
  
  喻文州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中攥着的帘子,窗外几束阳光打在树叶上,漾开的斑驳阴影投进窗里来,点在了他的掌心。半身沐在流金似的光中,他唇边藏了一丝笑意,喻文州天生轮廓柔和,唯有一双眉略嫌长了,添了点攻击性,可他又是个温吞性子,从不冲旁人撒出火来。
  
  他醒在午休将将要结束的时间段,只来得及怔怔出神片刻,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们学校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把每天扛着书大包小包冲锋陷阵的高三学生安排在最高的六楼,层与层之间隔得远,上面人在跑步,脚步声能咚咚咚响彻整栋楼。
  
  上课铃刚响起第一个音符,潮水般涌来的脚步声忽然在门前停下,喻文州从桌上捞起了一支笔,在指间悠悠转着,眼神里有些回忆的色彩: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
  
  上课铃已经悉数响完,坐在最前排的姑娘淡定地把整张课桌往后撤了一点,一群人哗啦啦如乌云过境般压过来,却齐刷刷堵在了门口,都是卯足了气力想往里冲的大老爷们儿,肩并肩足以卡在门里,那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谁都不愿意往后退一步。
  
  喻文州仍站在靠走廊的窗边,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窗,他一掀帘子,见到一张白生生的脸贴在了窗玻璃上,黄少天拍着窗玻璃的姿势也不知道像谁学的,一张好看的脸愣是拧成了公交车上被挤饿得跳芭蕾的上班族苦瓜样,脸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绕是喻文州十几岁的壳子二十多岁的心,都忍不住被这诡异的情形吓了一跳。
  
  “开窗开窗,那群傻冒还在抢门,简直没劲。”黄少天站在走廊上对他使眼色,喻文州伸手拉开窗,好心地帮他把帘子拢到一边,黄少天左右一看,往后一退,单手在窗台上一撑,单腿跨过窗台,在台上一蹬,骨碌碌滚上了喻文州的桌子。
  
  喻文州叹了口气,抽了张纸把这人的脚印擦了,彼时两位堵在正门口的人终于吵完了没头没脑的架,被班主任一手一个拎着耳朵拉去廊上罚站。他转着笔缓缓坐下,去看角落里坐着的那位刚才还跳窗进教室的仁兄,却发现黄少天已经睡着了,他这方向只能看到那人头上乱糟糟的呆毛。
  
  ……就这秒睡的功力,难怪会在考卷上画乌龟。喻文州转身看向窗外,他这一走神有些明显,讲台上的班主任已经开始讲起了物理题,挥舞着粉笔时不时瞪他一眼,喻文州抿了抿唇角,手中的笔晃晃悠悠转了一圈,眼前这些题打高三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了,“上了大学宛若失忆”的诅咒对每一个学子都一视同仁,得亏了他记忆好,尚存着几分题感,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依旧能把步骤猜出个七八分来。高三冲刺到了最后,没有基础题全是拔高题,不知深浅,不明对错,都是方方正正印在白纸上的黑字,可不知怎么地偏生长了头角爪牙,宛若择人而噬的猛兽。
  
  这种境地,这种压力之下,也难怪那人醒来后耷拉着脑袋,像被莫名抛弃的大型犬类,连汤都不喝了,揪着他共讲了半天不知所云的对白,临到睡前才被绿豆糕糊好破碎的心。喻文州脑子转得太快,一下子遛不过弯来,索性不去听台上口若悬河的班主任在讲什么,静下心来将自己放在桌上的课本一一收拢,抽屉中和桌面上散落着雪片般的卷子,有些已经被他包好了角,但更多的仍是歪七扭八地散着,他用手指拨了拨,然后皱着眉从一沓数学卷子里抽出了一张英语答题卡。
  
  答题卡背面是洋洋洒洒的英语作文,却不是他自己的字体,喻文州高三时写英语作文,用的都是最潇洒端丽的那种手写体,行间留白、词间顿格精准得像用尺量过,但面前这张答题卡上的英语作文是用端端正正的印刷体写的——倘若将这种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英语字PO上网,只怕会招来外国人的一片吐槽声,可在应试教育的当时,这种连写个“O”的拐角处都恨不得用量角器比划的呆板字体是阅卷老师最欣赏的:旁的不说,至少洗眼,能看得清楚。
  
  只是这个文法……喻文州摇着头苦笑:着实糟糕。他翻了腕将纸页转过来,果不其然看到名字一栏上某个人龙飞凤舞的“黄少天”三个字,那人似乎将全部耐心贡献给了作文字体,前面答题卡涂得乱七八糟,如同他那一头翘起的呆毛。他转头看了看那位正在梦中与周公下棋的人士,皱着眉将黄少天的卷子放在了一旁,本想着下课后去还给他,可手伸到一半却忽然僵住了。
  
  黄少天的卷子,怎么在他这里?
  
  他这一番出神又整理卷子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惹得周边人课也不听,只斜着眼向他看,台上的班主任抄起用来画受力分析图的大三角板,“哐”一声大力摁上了黑板,指了指喻文州:“魂不在课上,就给我出去。”
  
  他随口应了一声,将校服拉链拉到领口处,乖乖起身往外走去——别人不懂这位班主任,他这个高三有六分之一时间和这位凑在一起讨论物理题的人还能不知道吗,老师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在气头上时更不能给他们浇油,说一做一,绝不反抗才是重要宗旨。他环着胸站在走廊上,只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单手撑着额头:他可记得他高三期间虽然希望再引人注目一点,准确来说是引“黄”注目一点,可从来没做过拿人卷子这种事,难不成是黄少天来问题时落在他这儿了?可高三期间黄少天也没来问过他题啊。
  
  他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如潮水般涌上来的睡意,头一沉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廊外日光正好,融融暖暖地洒在他身上,喻文州虚张着手,也笼了一握流光。
  
  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准确来说,是十年之后的晚上。身边的黄少天将二人的被子卷了一大半走,喻文州身上只盖了一角被子,刚才那梦做得他后背有些生寒,坐起身来去摸床头放着的水杯。黄少天身上压着大半床被子,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些热,从被窝里挣出头来向他这里靠近,胡乱扒拉的掌拽到他去摸水杯的手,凉得他满意地喟叹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黄少天睡着时不说话,一向明朗的少年轮廓沉了下去,总算现出点成熟的样子来。喻文州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被他扯着手,他想了想,决定不去追问那个奇怪的梦,捞了捞那人的手,有些固执且孩子气地扣上他的十指。
  
  只要这一刻在,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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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黄少天的“你怎么这么主动啊”和喻文州的“嗯我什么时候拿了他的卷子”这两个疑问,其实梦是彼此的愿望写照,对于鱼来说最遗憾的是那时候没有张扬闪瞎对方的钛合金眼,所以黄少看到的就是比他记忆里稍微狂一点的鱼,而黄少天又希望多勾搭一下,所以鱼就在(自己不知道啥时候的某种情况下)误拿了对方的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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